编辑与翻译

 

□路新民

做学术期刊编辑的,案桌上堆积的来稿中总是会有来自于社会作者的翻译稿,即便你的期刊读者都是中国人,全球化已经迫使我们必须将手中的媒体为中外交流构筑一座语言桥梁。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学科领域的国际了解也越来越细化,期刊对外文编辑的要求随之也就水涨船高。

究竟什么才是一篇好的翻译稿?且不说文章内容与期刊定位的吻合度,就说文章的学术性,首先取决于作者原稿的学术性;其次取决于译者的学术修养。何谓学术修养?我以为,除了译者的专业教育背景、外语笔译等级之外,更重要的是文化了解。文化了解是一种很难用等级细分的功力,它不仅要了解影响原作者思想的所在国的传统文化,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原作者的学术背景、经历及其所研究之领域的现状。不了解这些,就很难把握学术前沿的新思想、新技术、新理论和新概念。我们常说睁眼看世界,究竟看什么?看的就是世界万物的新气象。

学者看到了变化中的世界,只能由他独自享受,当他一旦想让他人与己共同分享成果,那他必须具备一种交际能力,包括与同一语种学者的口语表达能力,与非同一语种学者的口语和文字的翻译能力。为学术期刊提供外文翻译文章的译者是为母语国读者服务的,其不仅需要具备“看世界”的能力,还应具备他人与你一起看世界的“写世界”的能力。

写世界是一项体现译者本国文化修养的能力,而最能体现本国文化修养的是汉语言文学。时下年轻一代,过英语六级、八级的比比皆是,自己“看世界”的能力在我看来充其量只能给个及格分,而距离“读世界”的良好分还差一节,距离“写世界”的优秀分差的就不是一节了!读世界的前提需要会听,会听就是了解他国文化;而写世界的前提不仅要会听,还需要汉语言文学功力,即了解本国文化。我以为这种了解绝不是肤浅一般的了解,而是一种深刻扎实的把握。

博大精深的法国文化,熏陶出了一大批“写世界”的哲学家、文学家,也熏陶出了一大批“读世界”的政治家、企业家,更熏陶出了一大批“看世界”的法国人民。法国文化年在中国的举办,希拉克总统率团来中国的访问……充分证明法国人对中国,乃至世界的了解。从前任驻法大使吴建民的(CCTV新闻会客厅)访谈中得知,对中国的了解,有些我们还真不及法国人!作为一名中国人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怎能写世界?
这两年上海电视大学连续举办了“世界巨型大学峰会”和“亚洲开放大学协会第18届年会”,其最大的成功之处在我看来就在于“我看世界”和“世界看我”,而“读世界”和“写世界”还真的不敢恭维。我们读了世界多少?写了世界多少?真的差远去了。我的英语不行,ICDE主席詹姆斯·泰勒教授就十分地了解,他说“我知道你们这一代是当年国内政治运动的教育受害者。”我也时常告诫身边的年轻人,你们能看世界,我很钦佩;但读世界的能力不行,原因在于了解不够;而写世界的能力更不行,原因还在于了解自己太浅,连起码汉的语言文字组织能力都不能令我学中文的读懂,又怎能让读者从你们的“写世界”中去读世界、看世界和了解世界?

苏州大学一位学了七年英语的教育学硕士生昨天来电给我,诉说了她读书的困惑和郁闷。这也正巧验证了我写此文的初衷:语言只是一种交际工具,我们需要的恐怕不只是工具,而是专业!

我真感叹:中国大学的英语教育,你究竟在为社会培养什么样的学生?他们的知识素养中究竟需要不需要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的继承?

我真不希望看到他们也是“教育的受害者”!

 

 

暂无评论
评论
昵称:
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