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与市场

□路新民

计划经济转轨到市场经济，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转轨的，比如说学科。再说学科，也不是所有的学科都能转轨到市场经济的，比如说有些市场弱势的学科。我说这个话，就是在为成人教育这个学科有点鸣不平。

我国的成人教育曾经为中国的扫盲、干部专修、提高受教育年限、扩大教育普及率等做出了重要贡献，这是勿庸置疑的客观事实，包括上世纪80年代为“文革十年”被耽误继续求学的最广大的那一大批青年人。现在我们讲中国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24％，这里有多少是成人教育做出的贡献，暂且不说这个，即便是现在中国受教育人口的现状，成人教育也不能萎缩而只能加强。我说这个话也绝非空穴来风，据说中国人民大学报刊资料复印中心的《成人教育学刊》要关门了，原因就是发行量的急剧下降。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预感了。中国的成人教育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滑坡，许多源期刊纷纷关门转投经济效益好的期刊，我没有完整的数据可供教育部门参考，但就我所在的主办单位也是这样，四刊一报的国家正式刊号，现在只留下《开放教育研究》这个刊号了。上海是中国成人教育最发达的区域之一，源期刊也因为市场经济的发展而急剧萎缩。尽管这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一个现象，但也不能因为这个而把成人教育关门，把中国最具权威的成人教育二次文献期刊（即《成人教育学刊》）关门啊！

教师节那天，一整天我都在华东师范大学逸夫楼的咖啡吧与友人聊天，包括校长俞立中，副校长任友群，教育科学学院的副院长徐斌艳，还有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的副所长黄健、周嘉方等人。那天，我说了好多关于成人教育的话题，包括30年中国成人教育的反思，如何反思，反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中国成人教育要发展不是靠国际交流，而是靠自身的发展壮大？国际有影响也需要在国内一流的基础上产生。上海电视大学应该是中国成人教育的一个缩影，真的是几经反复才有今天国内一流，国际有影响的地位。就说今年，上海电视大学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最高奖项“哈利法国王奖”，世界开放与远程教育的“最佳成就奖”，高等教育国家教学成果一等奖，并参加了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的“世界高等教育大会”。这些成就的取得绝非一蹴而就，而是几十年来全体教职员工奋斗的结晶，包括近几年连续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席研修班，世界巨型大学峰会，ICDE校长常设会议，开放与远程教育国际论坛，以及自身的教育教学改革，包括获得ICDE的质量评审和国家教学模式改革和开放教育试点的评估等。即便是《开放教育研究》也是一样，办刊以来首次获得南京大学的CSSCI来源期刊，北京大学的中文类核心期刊，武汉大学的RCCSE核心期刊。可以说，上海电视大学这些成就的取得与国家“改革开放”的既定方针、上海“海纳百川、追求卓越”的精神、上海电视大学“为了一切学习者、一切为了学习者”的办学宗旨是密不可分的。

所以依我看，中国成人教育的学科发展眼下第一位的就是反思自己过去30年的经验教训，而且必须客观公正，不得带有人为的感情色彩，实事求是地给以总结。中国成人教育的发展远比教育技术的发展要走的早，为何却落在了其后面呢？迄今的20多个硕士点，1个博士点，简直不能与我们这个发展中大国相匹配，包括许多源学术期刊的关门，以及即将关门的权威的二次文献期刊。所以我认为，这不是市场经济惹的祸，而是中国成人教育学没有在市场经济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没有抓住属于成人教育发展的机遇。上海是中国成人教育的发达地区，华东师范大学是中国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博士学位授予点，理应带头担负起中国成人教育“起死回生”的重任！